为你含情

让那恐龙成群行过枱面

经纪人不允许的事情(2/4)

小鬼/朱星杰

·直男日常

·恋爱脑

警告:一切无关真人,无关真人,无关真人,有错全是我的错



小鬼很清楚知道自己在梦里。

 

他们都开始大紫大红,平常出去就算是把脸裹得像木乃伊一样,说几句话还是有粉丝能认出来。他们上午发一首新歌,下午就能收到成山的乐评,赞的黑的都有,榜单上挂着的名字一刻一刻往上爬,最后留在骄傲的首位。

 

但朱星杰早已经不是自己的队长,他把他留在了北京,自己同音乐远走高飞。他漂到遥远的西海岸还没睡醒,直到北京时间凌晨一点才发了几条微信过来,那是小鬼在MV里的新造型截图,朱星杰后面跟了一条语音和一条文字,语音是他把小鬼的part学着唱了一遍,文字就打了六个字“兄弟你超级酷!!!”

 

他把那条语音又来回听了几次,然后把手机往墙上狠狠一摔,机子反弹打在他脚趾上疼得要命。咦,这也疼得太过分了吧。

 

王琳凯活生生被痛醒过来。

 

一脸懵逼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一脚踢到床边的杆子上了,外面的天还没有全亮,他只好摸着手机打开手电筒看看脚怎么样。指甲没有裂开,但是半个脚趾下是暗红的,估计自己精通隔山打牛,所以现在内伤严重。

 

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大动静有没有把室友吵醒,他悄悄伸头过去探看方才还悠悠闲闲潜入自己梦里让自己扎心的人,结果发现隔壁床那个影子只是个毛绒玩具,朱星杰早就收拾好出去了。

 

怎么回事,现在才几点,外面冷得快死人了,该不会去练习室了吧。王琳凯糊里糊涂想起来自己的梦,梦果然只是梦,内容忘得飞快,只残留着那被离弃的感觉横亘在心头,不上不下,堵住气。

 

脚踩在地上的时候碰到那只大脚趾就痛,王琳凯瑟瑟缩缩穿上了朱星杰买的毛毛拖鞋,总算寻得一丁点舒服。随便抓了件衣服跑去练习室看,竟然路过一排房间全都没有朱星杰在,王琳凯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事搞得杰哥气不过所以连夜跑路去美利坚。

 

多大的人了,接个吻怎么啦,哪个homie不是这样的,朱星杰你还能跟圣母一样没过上床都生个耶稣啊?他找借口找得拙劣,自己都想半天没想通昨晚是被什么蛊住,怎么会突然就掐着人脖子嘴对嘴亲了一通,回忆起来的时候还只记得朱星杰嘴唇的热度,关于自己的动机是一点都记不起来。

 

发酒疯也不应当的,他明白这个道理,想着等室友回来给人斟茶认错赔礼道歉,最多发誓以后搞battle不把人骂出八英里。可是人还没等回来,编舞老师就通知他们集合,说是要上那个综艺的舞蹈编好了,现在去分部分学和排练。

 

朱星杰站在最左边,他站在最右边,中间隔着两个人,但大家都没察觉有什么问题。

 

其实原应是没问题的,只是自己心里有疙瘩。王琳凯在看到朱星杰很自如地同自己打招呼的时候蓦地有些做贼心虚,唔了一声表示你也早上好,眼神飘到了天花板,看起来跟翻白眼似的。

 

然后朱星杰就被周彦辰拉过去,他们在用非常低能的猜拳游戏来决定谁是leader,结果五盘只赢了一次的朱星杰还是做了队长,周彦辰腻腻歪歪说因为哥哥人美心善又负责,而且嗓门大吼人厉害,我自己才懒得当队长。

 

比朱星杰嗓门更大的小孩明明在热身,非要过来插嘴:“所以是朱队长带猪队友上节目啊?”然后面临冷场。

 

Ok,没人笑,这里整段垮掉。小鬼感谢经纪人姐姐走进来给他们讲整个练习计划,否则他真的尴尬到在冬天里也要假装中暑。但有什么不对呢,在一个有暖气的地方中暑是很正常的,一个窘迫的小孩在被心上人笑之前晕倒是很正常的。

 

王琳凯今天练舞的时候右脚的脚趾一直都在作乱,可是他不敢说,怕被老师说这么娇气赶紧滚出队。他们编舞老师课上课下分得非常清楚,只要是在他的专业时间里,勾手错了方向都会被爆头。

 

其实老师也不至于冷酷如斯的,只是他不愿开口,这点痛他受得住,当年瞒着家里人偷偷玩滑板把手腕摔断,他都隔了三天才自己跑去医院,区区踢翻脚指甲算什么。他只是觉得有一点点委屈而已。

 

朱星杰!你不是人美心善又负责吗,我的脚痛死了你怎么日妈的还没发现!

 

被骂的队长对此一无所知,认认真真地记着每一个部分的节拍动作走位,连眼睛都没有移开过,专心致志得像不受外界一切干扰。

 

他们今天没有单独说过一句话。

 

说来也是,都快要一起去参加比赛了,当然是一队大家窝在一块儿培养团队感,干嘛这么在乎那点单独的时间呢。

 

没有谁感觉有什么古怪,全都是庸人自扰。

 

王琳凯认为是自己无聊,可能吃饱饭就不难受了,于是勾肩搭背跟大家一起去吃饭,他一个人就吃掉三人份的土豆焖鸡,其他人都嫉妒他,毕竟怎么吃都不会胖是一种天赋异能,基因成就命运性格决定未来。

 

后来这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他是因为吃得多,朱星杰是因为吃得慢。

 

朱星杰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大开胃口。王琳凯瞧了瞧那寡淡的水煮青菜水煮蛋水煮鸡胸肉,都想替朱星杰流眼泪,太难吃了,经纪人姐姐你真的不做人吧。

 

王琳凯把一块鸡胸肉从朱星杰碗里夹进嘴里,对面的人不明状况瞪大眼睛震惊地问,“你还饿啊?”

 

“不是,我就是想尝一下这个到底多难吃,真的没想到原来比想象中还要难吃!”

 

分分钟受到暴击,朱星杰发挥主观能动性想象自己吃的不是柴皮的梦碎了,唉声叹气,“减重好辛苦,所以我昨天才会原本要拒绝跟你去吃火锅……”

 

“对不起。”

 

“啊,你干嘛道歉?”

 

王琳凯自己也很惊奇他的道歉能出口得那么顺利,但是他都没有想到实际上他为什么抱歉。昨天的事?昨天的什么事呢,软磨硬泡让朱星杰一起吃火锅吗,喝酒发神经让朱星杰拖自己回来吗,还是明明都已经半清醒状态了还去强吻别人。

 

可能其实朱星杰也没想什么,你看他特别自在,跟平时都没有什么分别。他托脸盯着朱星杰无言地把食物塞进嘴里算是维持生命,心里竟又生出一点莫名怨恼。

 

“杰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还是问出来了。

 

“我吵醒你了?我就是出去跑圈啊,不然怎么抵消那顿火锅的卡路里。”朱星杰满嘴的鸡蛋,说话也不清不楚的,“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上称多怕一晚胖三斤,从床上唤醒我的不是闹钟是沉重的愧疚感。”

 

这下竟觉得舒心多了。王琳凯才发现朱星杰今天整天都穿着高领衫,连练舞这么热都没有换下来,“你不觉得热啊?”

 

朱星杰笑,眼睛眯起来,“我年纪大呗,还没有多少碳水摄入,不抗冻。”

 

“好的,那我尊老爱幼帮你把碗洗了。”

 

“乖小鬼真是爸爸的好儿子。”

 

“你再说,我回去一脚锤爆你的新踏板。”

 

跟他们平时相处没什么两样,王琳凯都想着自己是不是做梦才记忆错乱,实际上他们昨晚只是一路打游戏互捶互损着回来的。怎么会这么烦躁,我不是都已经吃饱了吗,怎么感觉空落落的。

 

王琳凯洗头的时候辫子断掉三根,心情变得又差几分,在床上颠来倒去睡不进。再加上末梢肿痛总是晚上更明显,他愣是把脚挂在床尾上放着,睡意就比街边六块钱的兑水奶茶更稀薄无味。

 

大概是挺晚了吧。宿舍门悄悄地开了漏进来一缝外面的光,朱星杰不敢开灯把人吓醒,在黑里摸着墙蹑手蹑脚一步步挪进来,估计是刚洗澡,身上还暖烘烘地冒着沐浴露的无花果味。

 

“杰哥这么晚才回来,我都想吃宵夜了。”

 

“?!”

 

他无意要吓唬人,但对于眼睛还没适应黑暗的时候,出声总是吓到老年人的。朱星杰被他惊得一头撞在柜角上,咚的一声巨响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的头过不去。

 

王琳凯小声地笑出来,朱星杰气不过,照着床的位置就敲下去,意外恶作剧成功的人连忙要躲,根据墨菲定律就是他的右脚脚趾会又一次撞在墙上。

 

他是真的发出惨叫,把朱星杰又吓到一回,慌慌张张跑去开灯,头再次撞上柜角。

 

隔壁会不会觉得我们宿舍在干架啊?但王琳凯现在问不出来,他捂着脚疼得眼泪汪汪的。

 

“你怎么了,哪里撞到了,脚还能动吗?”朱星杰坐在床边干着急,又不敢碰王琳凯,怕如果是骨折的话会有移位的二次伤害,看到一半被劈开掀翻的脚趾甲还覆着黑红黑红的旧血痕迹,他吓得脸色煞白。

 

可怕,朱星杰的脸竟然还能再白一点,我以为平时那种打过美白针一样的色号都是与白炽灯的极限挑战。小鬼不着边际地开始思路漫游,眼睛定在了朱星杰穿睡衣露出来的脖子上。

 

他明白朱星杰今天说自己冷就是说谎,可能今天一切的无所谓都是说谎。王琳凯在心里骂自己下手没轻没重。

 

朱星杰皮肤生得好,跟官窑白瓷似的,洗完澡还带点湿意的黑发乖顺贴在脖颈上特别分明,结果下面是掐出来明晃晃的淤青印子,显眼得动魄惊心。

 

对不起啊。他又难过又难受,觉得自己浑,不该折腾出这么多事来。

 

朱星杰看到王琳凯那低下头不说话的样子心疼得厉害,可能着急起来就会变成了白痴,不过估计也没有多少人着急是不变白痴的,抓起手机钥匙就背着人到社区医院的急诊室,也没想到不是大医院的话晚上没麻药,那劈了的指甲要么硬拔要么硬裹。

 

王琳凯咬着牙让护士帮他把那指甲拔出来,死死攥着拳头忍住没出声,毕竟他感觉朱星杰的脸已经与这诊室的墙是一个颜色了,青白青白的,不想看到他再凄惨一点了。

 

其实我早上的时候做梦踹的,不是你的错。但是我练舞的时候真的超级疼,所以表情控制肯定很差,你看到别训我。我梦到我们队爆红,大街小巷都是我们的歌,屌得不行。

 

他在回程的车里絮絮叨叨的,而朱星杰安安静静听着他讲,一句话都没说。终于回到公司那段路了,他说你别背我了,我们走回去吧。

 

还是那段没路灯的地方,因为其他灯都是好的,所以更显得唯独这一块黑墨墨。王琳凯光靠一只脚蹦,蹦得累了停下来问:“杰哥,魔术师是不是都应该不怕鬼的?”

 

“为什么啊?”

 

“因为魔术师会把自己或者鬼变走。”王琳凯说得很认真,像是这个跟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都是真理。

 

魔术师想了想,点头说,那你说的是对的。

 

“朱星杰。”这只鬼又一次抓住了魔术师的脖子,感觉到对方迅速紧张起来的肢体又不敢推开,他吃吃笑了两声,想到巴普洛夫的狗和斯金纳的白鸽,“你不可以把我或你自己变走。”

 

“我又不怕你。”魔术师说。

 

“你不怕我你这发什么抖。”鬼直直地看着那人。

 

魔术师狼狈的眼泪是北京夜里肇事逃逸的星星,既重又大,一颗颗砸在他手上,砸得人灰飞烟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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