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含情

让那恐龙成群行过枱面

戒断反应(2/1)

周彦辰/朱星杰

鬼星少到几乎不用提示

·一篇真情追踪

警告:一切无关真人,无关真人,无关真人,有错全是我的错



“你要从医院回来了吗,我去接你?”

 

他给朱星杰发了一条语音,但怕对方在外面点开屏幕嫌费功夫,又照着这个内容又发过去文字。

 

他把手机放在外套的口袋里,到了楼下的进口小超市毫无目标地乱转,购物车里都堆起一摞小老板紫菜了,微信还没点动静。

 

周彦辰倏地没有买零食的念头了,便回去各个货架前把那些盒子一个个摆回去放整齐。他今天只穿着最普通的优衣库打折衣服,头发没做造型,但脸没挡上,有两个女孩羞羞涩涩上前来向他问路,问完又折回来询问可不可以拍照,他欣然答应并对手机镜头露出在镜子前练过的营业笑脸,看那女孩慌乱得对不上焦。

 

“你真是我见过最帅的超市小哥,你太好看了。”

 

他愣了一下,也不辩驳,说那你们记得把照片发到网上,看看我够不够资格做个网红超市小哥哦。

 

陌生的女孩脸红红的,但非常郑重为他加油,周彦辰竟有些眼酸,转头又尽职尽责假扮自己真的是个上货的店员。

 

他口袋里的手机终于震了一下,是朱星杰回复的——不用接我,我没事,我已经复诊完要打车回来了——这回答是意料之内的,周彦辰不明白自己都摸清这人的脾性了,怎么仍想贴上去做点没用的事情。

 

他们前前后后认识相处差不多有四五年,他的身高都在这段日子里还多蹿了好几公分,本来跟朱星杰堪堪齐着的肩膀,现在早就上去了一截。

 

彼时还没从象牙塔里拽出来,梦都还泡在糖水罐头中,周彦辰生得出色跳舞也好,一眼被大公司看中了但他终是没有去成韩国的舞台。他从学校毕业自己收拾包袱就跑到北京,他刚刚成年没多久,签下了第一份艺人合约,他有自己的主见,想,我要红就在这里狠狠地红起来。

 

跟朱星杰成为朋友也是那年。第一次见的时候大家还是穿长袖的,周彦辰一眼望过去就看见有个人坐在地板上拿着副扑克玩花式洗牌,只露出一张涂得贼白的脸,跟刷墙一样,他当时还没见识过化妆化成这样的,想凑过去看看那人会不会动一下就往下掉粉,结果还没有走近,这扑克牌玩家就毫无包袱地打了个喷嚏,然后拿纸巾用力蹂躏自己的鼻子。咦,原来没有化妆,这力度肯定是没动过脸了,周彦辰都想叫人对自己的脸手下留情。

 

他这辈子都不会告诉朱星杰其实这才是真正的第一印象。土气,装酷,粉底色号不对,看起来生人勿近,还吃不来苦。

 

后来他发现无论吃苦还是吃辣都是能练出来的,麻了就没什么难受了。

 

周锐曾经讨过他们Mr.bio所有人的时辰八字去庙里算命,拿着签文回来贴在墙上说大师批命今年转不转运要看带头的人,于是大家齐齐望着做队长的朱星杰,他也懵,把擦汗的毛巾往脸上一盖,对各位的期盼眼神视而不见。

 

大家也只是在玩笑罢了,否则没有通告的日子还能再填些什么有意思的事呢?

 

但他后来就看见朱星杰自己躲在阳台发呆,烟只是点着在手上,任它一直烧下去。周彦辰很无聊对这风迎面吹,他站在门口吸二手烟,等着朱星杰被烫到手之后小声地骂无辜的火。

 

朱星杰说我想要弄一个微博,ID是Mr.bio今天红了吗,然后天天数日子发没有没有没有。周彦辰说你一个人管很辛苦的,不然我们团里每个人轮流值日去发吧,没有红没有红没有红。

 

乌鸦嘴倒是灵验的,他们这个团队大概是被丢进冰箱底了,因为合约原因他们连自己掏钱录歌都不行,左跑各地参加走穴活动,右塞进网剧里做廉价劳工,出道偶像名存实亡,成员转型的转型,跑路的跑路,兜兜转转来来去去身边竟然最后就剩下朱星杰。

 

周锐在走之前还很婆婆妈妈拿来一个平安符给他压在枕头下,跟朱星杰说,“多护着你儿子那暴脾气,时间还长,我们以后肯定会在舞台再见的。”

 

时间还长吗?他怂了,连问都不敢问,只知道哭。

 

 


周彦辰劝自己不要手贱,但手比脑子还快,点进去朱星杰的微博下面一看,评论挺多,可全是骂人的,比单纯爆粗口更难以接受的是被轻易否定的努力。忍住没再往下滑,他直接把微博卸了。

 

其实他没有看把那档嘻哈节目看完整,净挑了感兴趣的听,当时准备录节目的朱星杰还给他视频过说紧张得冒手汗可上场还要拿着范儿,夭寿。周彦辰和他太久了,知道他架子虚,刚大病完一场连身子都虚,叫他别怼太猛了,猝死在舞台不是开玩笑,这种演出事故不知道有没有保险肯赔钱。

 

结果没什么好问的,他想在那能干过两轮也算去过,倒是观众更真情实感追着来骂人,周彦辰看了都胸闷气短睡不进去。

 

朱星杰作息习惯向来很差劲,花钱装置了设备之后更加爱蹲在工作室里,前些日子大病一场终于也被震慑了一波,信誓旦旦讲自己要乖乖吃药十点睡觉。

 

周彦辰懒得理,他知道大家都好了伤疤忘记疼,现代人生活标准就是在怕死的心态中紧张地干不怕死的事,他敢赌故态复萌不用七天。

 

——他赌得还是太保守。

 

七十二小时不到打回原形,还带上了刚成年估计还能继续长的小孩大晚上一点钟都在打游戏,还到朋友圈里发截图炫耀战绩。

 

他本来想留言,顿了一下又点开私聊,发过去好多个表情包。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那边就回一个周星驰电影里的破口大骂动图,朱星杰说都怪你一直弹窗,我输了。

 

你之前不是说早就把我设置成不提醒消息的?

 

……这你也信?你是星标加置顶的好吧。

 

你带小孩连命都不要啊,是谁前两天发誓自己不会再熬夜了,快去睡。

 

框里的正在输入闪了好几次,但答的话就只一行:小鬼看到那些人骂他的评论整天都不高兴。

 

周彦辰无言以对,无来由生起一股气,他用流量将微博再安回来,登录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点开朱星杰那条最新的博文,挑了个说话阴阳怪气的人骂上一通,然后把手机丢到一边睡了。从胃开始蔓延空荡荡的感觉,他饿着睡,梦里都有一堆垃圾食品在等他,他挣扎好久这垃圾食品是很垃圾,但好吃啊,怎么办呢。

 

第二天早上没课,所以他安安心心到中午才醒,看到官方的粉丝Q群里有好些新来的妹妹问周彦辰是不是微博被盗号,有个老粉气定神闲回答小周的脾气暴是历史问题。

 

他还想自己是不是骂粉丝红了,开微博一看其实也就来了些陌生私信和朱星杰的劝架评论。

 

实际上这两年来他已经变得平和很多,也慢慢在学假模假样讲点漂亮话转头再跟兄弟在群里开骂,只是大概昨晚脑子坐了时光机,一下回到十八岁,回到打人不用择日的时候了。

 

他的粉丝还是很宠他,对他说没关系,你不要变,我们大家都不要变。他不知道该讲点什么才对,便给粉丝唱歌,其实连他自己都摸不准自己到底有没有变,当局者迷。

 

还是有的,周彦辰以前绝不抽细烟,他觉得那很娘。

 

饭点被睡过去了,周彦辰也懒得再进食堂喝洗锅水,打算去公共厨房冰箱里翻点速冻食品填肚,进门就看见朱星杰坐在里面剥石榴,他剥得很专心,甚至让周彦辰不忍心去打扰,但显然他不得要领,一颗一颗从皮上抠下来,透红的汁水溅了满手。

 

“我在门口看你半天了,怎么还是只有这么一点啊?”他走过去一手就把碗里没多少的果肉全倒进自己嘴里,朱星杰没反应过来,张着嘴看他翻箱倒柜找泡面,半天才揉起纸团砸向周彦辰的头。

 

其实都没砸中,毕竟周彦辰的头比朱星杰要小一圈。但他的戏也很多,“你不是人,你竟然为了个石榴打我,我今天都还是帮你骂人的真情芥末!”

 

“你还得意,周锐刚刚发微信问我说为什么他崽崽时隔多年又疯了。”朱星杰笑着抽他一巴掌,熟门熟路告诉他方便面在什么地方,洗手放弃再吃这难对付的水果了。

 

“有吗,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周彦辰嘴里还有一团的果籽,说话囫囵不清,“他们什么都不懂就来骂你,欠的。”

 

年长的人跟着笑,比这寡淡的石榴更甜几分,“这有什么,我觉得比那个晋级之后直接问我有没有五十万赞助费的工作组好受多了。”他坐下来陪他吃面,“但你昨晚是挺怪的。”

 

“啊?”他装傻。

 

周彦辰开始恨方便面泡开起码要四分钟,就像他以前恨与不及格科目的任课老师坐了同一架电梯一样。

 

你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朱星杰问。

 

他又恨朱星杰那眼睛怎么能生得这么又尖利又疏离,漫不经心的一眼都像是要不留情地直直掏人心肺。

 

厨房里的桌子对于周彦辰来说太小了,他的腿特别长,细瘦的膝盖来回擦过坐在对面的人的大腿,仿佛是某些来自午夜时刻的下流暗示。可朱星杰没有躲,还是这么坦荡地望着他,半晌才说,你的面再不吃就泡成糊了。

 

他连着刚刚还没吐的籽和一大口面都吞下去,用筷子夹,几乎不到三五下就把这桶面吃完了,他逃似的往外走,朱星杰很惊奇,道,你现在怎么不喝掉这个味精汤啦,你以前抢了都要追来喝,跟小孩子似的。

 

周彦辰昨晚那股凭空涌起一口气横在胸口的感觉又来了,还有点反胃想吐,他走回头路,走到了朱星杰面前。

 

“以前的我跟现在的王琳凯,像吗?”

 

他才把话说出口就觉得自己很怪异,又可怜,他扣着桌面的手都用力得发白,千百句话堵住喉咙,结果最终冒头的是那么可笑的话:“……朱星杰,你怎么能帮别人撕葡萄皮啊。”

 

朱星杰抬起头怔怔看着他,说,“我没……对不起。”

 

是我错了。他想。

 

周彦辰转身一路奔回了厕所里一推门就抱着坐厕大吐特吐,刚吃的昨天吃的全出来了之后一股一股地倒灌着酸水,烧得食道里火辣辣的疼,他眼泪鼻涕流得一塌糊涂,站起来想要洗洗脸,结果头重脚轻一脑袋磕上洗手台昏了过去。

 

 


他俩以前大概是有过一段。

 

之所以说大概有过一段,是实际上这没有别的人知道,而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去定义他们走的路,“一段”两个字后面该接什么情也不清不楚,便用很洋气的说法,他们是处在一段关系里。

 

周彦辰跟朱星杰在此之前也没真正谈过恋爱,根据男子夜间卧谈会里零零碎碎吹牛皮的回忆里,整个寝室就他们两个老老实实听着别人讲那些堪比小说的离离合合大段情史,现在想想怀疑都是真是假。

 

开始熟起来是在舞蹈课,有次缺了人朱星杰跟周彦辰重新分成一组做基本训练。跳舞是周彦辰专业,他自然轻轻松松的,反观他组员热身就很千辛万苦才把脚扳上去第五格的杆,咬着牙开筋,疼得眼泪一股股往下淌。

 

对方似乎是觉得这很丢脸,拼命地低着头不让他看见,周彦辰当时觉得这凶悍老哥那样子看起来还挺可怜的,摸摸他的嘴唇让他别咬出血,“如果很疼的话不要这样,反而把肌肉拉伤就更惨,基本功都是慢慢来的,不要急。”他指了指自己的腿,“我练成这样花了几乎十年,你、反正你自己掂量一下。”

 

没想到会被陌生人突破安全社交距离的组员被吓得猛一扬头看着他,眼泪都还在打转又笑出来了,说,“你腿能长这么长是不是从小压出来的,吃过橡胶果实,手脚拉长完了还回不去那种。”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他又嘚瑟了一下说这是百分之五十靠基因百分之五十要努力后天的,顺道把自家爸妈也夸一份。两个人互吹一顿之后下课就称兄道弟了,大家在一起笑笑闹闹过这辛苦的封闭集训的日子,把以后红了要如何如何挂在嘴边。

 

可是娱乐选秀竞争残酷,为了博出位节目策划也太折磨人了。

 

周彦辰无数次哭着跟陈哲远讲这些节目不配,这些人不配,但还是认真地完成安排好的任务和剧本,他知道路不好走,只是没想到路还要踩上自己撕的脸皮才能继续走。

 

真的煎熬。

 

他本以为在最后一夜胜出了他会得到解放的感觉,但是当大家都在收拾行李离开并跟他讲要加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只是一条纸船,装进了太多的期待与祝福在往下沉,沉进无边无尽的海里。

 

坐飞机的前两天他们和节目组所有人集体去包了最大的包厢唱K,但实际上大家早就唱够了,只是喝了酒在拿着麦克风鬼吼鬼叫,就着爱情买卖在群魔乱舞,抱在一团哭泣,活像大学军训最后一天那种巨型刻奇状态。

 

周彦辰点了个烧烤盘半天都没有来,刚想去催单一个人说没事我帮你催,仔细一看是拍片时天天不把人当作人看的编导,他莫名有些心情复杂。

 

窄巷穿的风大,他从包厢上摸来的那种几毛钱的打火机质量很差,任多大的火都一吹就灭下去。他啧了一声,远投正中把这废物丢进垃圾桶里,转身就撞上熟人。

 

朱星杰把自己的打火机抛过来给他用,这次一点就着了,周彦辰低头叼着烟哼哼笑了两声,薄眼皮掩在他的红头发下失了平日的明快,他说还是进口货好啊,就是不一样。

 

巷子里就他们两个,还有一盏破路灯一个垃圾桶,吐出来的毒雾或心事似乎都可以和任何人无关。

 

朱星杰的眼神看起来很累,可能是因为前两天决赛后哭得太厉害还没消肿,“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如果还留在韩国,说不定现在已经出道了?”

 

周彦辰说,“可能我注定不是做进口货的吧,不过我也不喜欢去想那些不可能再发生的事,容易掉头发。”

 

朱星杰笑起来,说,“大侠你真的好潇洒啊。”

 

这称呼也逗笑了他,他抬头看看楼上的K房还晃着彩灯,“你怎么也下来了?”

 

“上面人太多,我出来透透气,周锐都已经喝懵了,在我身上爬给人跳饿狼传说,你帮我看看我脸上有没有他咬出来的印子?”

 

周彦辰凑过去看,还开玩笑说朱星杰这脸没上黑粉看得他眼睛会患上雪盲症,仔细一看脸上还真有半个牙印,他真的笑得颠来倒去说有没有人录下来他锐妈发酒疯的视频,以后等着拿到大屏幕放。

 

朱星杰蔫儿坏,笑眯眯说早就录了,明天酒醒再放到我们群里,看他后不后悔。

 

他笑到挤出泪,后来渐渐不笑了,眼泪还在流。朱星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看着他也没有安慰,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抽烟发呆,他觉得这个人实在太懂什么叫贴心。

 

“朱星杰,你这个人真的好矛盾。”

 

“什么?”

 

“看起来这么酷,竟然抽细烟,真的娘死了你。”

 

朱星杰对此不服气,跟他辩驳说一个人娘不娘不是看这些外在,而是看精神,话讲快了还带上一些鼻音边音不分的家乡口音。

 

那你抽的什么。朱星杰靠过来看他手上的盒子。

 

刚刚在吧台随便买的,长白山,我以前第一次试的。他觉得这人的短发看起来毛茸茸的,有种薅一把的冲动,“没见过啊,你来一口?”

 

他玩笑似的把自己衔着的烟拿下来凑到人嘴边,像逗猫一样,但朱星杰竟也真的凑上去吸了一口,嘴唇碰在被风吹得发凉的手指上触感格外分明。

 

还未等周彦辰惊一跳,这人就后退几步皱起鼻子咳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瞪周彦辰一眼责备他,“这个好呛!”

 

“我就是这种味的,你非要真的来试试,活该啊。”


TBC.


有谁能告诉我这cp打的什么tag

难道我是全网唯一一个这样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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